《决定》大量谈论经济体制改革,但它远远不是一份只针对经济改革的宣言。《决定》对抑制腐败提出了具体的制度建设对策,如各级纪委书记和副书记的提名以上级纪委和组织部门为主,查办腐败案件也以上级纪委领导为主等。《决定》推进依法治国,要求建立健全宪法实施监督机制和程序等。《决定》还对限制各级领导的福利如住房用车等做了严格规定。
《决定》听取了最近两年民间的很多意见,如放开单独二胎,缩小征地范围,逐步取消一些事业单位行政级别,允许非国有资本参股国资项目,允许民间办中小型银行。《决定》还要求改革高考,取消以药补医,建立全社会房产、信用等基础数据统一平台等。《决定》也对舆论尚有较大争议的改革表明了推动的态度,如要求房产税立法,研究制定渐进式延迟退休制度。
我们不难看出,这些改革将塑造一个几乎“全新的中国”。中央改革的决心之大,尊重民意之真诚一目了然。同时因为改革的广度和深度都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最为突出的,不打折扣地实现这些改革,不让它们落空或者在基层走样,这无疑是对全党全社会的共同考验。
然而我们对改革的前途充满信心。这一是因为,《决定》虽是自上而下制定贯彻,但它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过去几年经过了中国社会的争论,很多议题如放宽二胎政策、废除劳教制度等已经获得较大社会共识,《决定》的大量内容已有广泛社会支持的基础。
第二,中央推出八项规定和开展群众路线活动,为制定严格的干部福利政策扫清了道路。一段时间以来揪出一批级别较高的贪官,纪检系统备受全社会关注,要求加强纪检权威,为其监督同级党委、政府创造更有利条件的呼声很高。“把权力关进笼子里”的具体化已是中国的大势所趋。
第三,要求公平正义已是中国舆论场上的最强音之一,这既包括居住权公平、医疗教育权利公平,也包括经济机会的公平等。《决定》的很多内容都是要动真格促公平的建立,尤其是提高国企上缴公共财经比例,要其与非公经济分享机会等等,这是中央决策与民意的坚定对接,在这中间搞敷衍打折将意味着很大的政治和舆论风险。
《决定》的改革内容如此多,把它们拿出来一两项,放到西方社会里都是大事。比如奥巴马搞医改造成美国政治的一连串紧张,法国延迟退休年龄引发严重的全国大罢工。中国改革必须有中央权威和公众支持的强有力呼应,中国以往这方面一直是高分,这是中国可以推出一揽子改革方案的前提。
仔细分析不难发现,《决定》的大多数条目都触动了部分人的利益,但却符合中国社会的整体利益。改革要顺利推进,就应使克服少数人对具体项目的反对或不悦尽可能软着陆。软着陆越多,改革的总支持度越强。如果硬突破成为普遍手段,改革就会更坎坷。
中国已经大踏步地走在经济更市场化和社会变得更公平的路上,完全不可能逆转。事实上这已是中国社会的总认识。它是改革决心愈发坚定的源泉。改革不易,但却是顺应历史大势而为。同改革讨价还价,甚至逆改革而行,必将置自己于大的逆境。因此与改革同行,这是我们这代中国人的唯一选择。